内容简介
1952年3月初,25岁的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同母亲一道去老家变卖外祖父母的宅院。这次故乡之行激发了他继续旅行的欲望,他要寻根,要回到外祖父母的出生地去,因为早在他出生前19年的1908年10月19日,他外祖父与一个朋友的决斗,即改变了这个家族的生活轨迹,从而也预先决定了他本人的人生命运和文学命运。《马尔克斯传》详尽论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活背景、文学训练、创作实践及社会活动,并圆满回答了萦绕于作者脑际达20年之久的两个问题:能写出《百年孤独》一书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产生这部奇特小说的历史、文化、人文环境的底蕴究竟是什么?
经常书评
加西亚·马尔克斯用他的故事创造了一个他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微观世界。在其喧嚣纷乱、令人困惑但却令人信服的确定的现实中,它反映了一个大陆及其人们的财富与贫困。<br> ——诺贝尔文学奖委员会授奖词
目录
加西亚·马尔克斯:回归种子的道路格非……达索·萨尔迪瓦尔笔下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威廉·奥斯皮纳……致谢……<br>第一章<br>重返根源……巴兰卡斯县:根源之根源……来自西班牙的马尔克斯·埃尔南德斯一家……和气的银匠尼古拉斯·马尔 克斯……千日战争……没有人给他们写信的上校们……尼古拉斯·马尔克斯与梅达多·帕切科的决斗……马尔克斯和伊瓜兰夫妇一家的迁徙<br><br>第二章<br>在上帝许诺的土地上……阿拉卡塔卡村与奇米拉人……豪尔赫·伊萨克斯的开发……香蕉带来的金钱……联合果品公司……火车和“枯枝败叶”……又一个索多玛……阿拉卡塔卡镇之夜……蝗灾及其他灾害……香蕉园的大屠杀……1932年的暴雨<br><br>第三章<br>报务员和上校之女……小说般的恋爱……事先张扬的诞生……玻利瓦尔在巴兰基亚市……<br>第一次和母亲会面……出生的宅院……在外祖母特兰基丽亚的照管下……韦内弗里达姑姥姥、埃尔维拉姨和弗朗西斯卡姑姥姥……加比托和外公尼古拉斯……镇上的人物:从“死人”到精灵……古老的鬼怪马孔多……从图画到字母表……罗莎·埃莱娜·费古松与蒙台梭利学校……《一千零一夜》……加西亚与马尔克斯夫妇的“游牧”生活……外祖父尼古拉斯的逝世……离别阿拉卡塔卡镇……接踵而至的传说<br><br>第四章<br>加比托<br>第一笔丰厚的工钱……小学毕业……从巴兰基亚市到苏克雷镇……跟父亲心存芥蒂……落入妓女之手……童年的终结……<br>第一次返回阿拉卡塔卡镇……在圣约瑟教会学校开始读中学……13岁的“老头”……<br>第二大队……《青年》杂志……最早的报道和诗句……一个小心翼翼的“舔斗鸡主义者”<br><br>第五章<br>初识寒冷……“生命之河”……学着在波哥大睡觉……有生以来最严重的时刻……一首博莱罗歌词换来一份奖学金……锡帕基腊市……国立男子中学……摸彩摸来的老虎……文学麻疹……石头与天空……校长卡洛斯-马丁……十三人小组……办报的<br>第一步:《文学报》……卡洛斯·胡利奥.卡尔德隆老师……作诗的人……<br>第一部短篇小说……一个非凡的作画者<br><br>第六章<br>法学系学生……南美洲的雅典……酒吧和咖啡馆里一个逍遥自在的学生……波哥大朋友……“大学生活”……“不可救药者”……诗的电车……电车上的一个法翁……读卡夫卡读了一个通宵……《<br>第三次无奈》……尤利西斯的预言……沿着山鲁佐德、卡夫卡和特兰基丽娜的脉络<br><br>第七章<br>盖坦与“4月9日”……波哥大一片火海……面对历史之火的作家……菲德尔上战场……返回加勒比地区……《宇宙报》和卡塔赫纳小组……《家》及在“鬼岭”田庄读稿……《枯枝败叶》与马孔多镇的诞生……苏克雷镇芒果树的浓荫下……遇到索福克勒斯……永别了,法学系……卡塔赫纳——永不枯竭的源泉……阿尔瓦罗·穆蒂斯、加西亚·马尔克斯和“麻烦的事情”<br><br>第八章<br>巴兰基亚——大西洋省的繁华都市……在出租汽车司机、妓女和渔夫之间……哥伦比亚咖啡馆与世界书屋……拉奎瓦酒吧的舔斗鸡者们……加泰罗尼亚智者的顺境与逆境……《呼唤》……《先驱报》的专栏作家……“摩天大楼”的房客……十分符合福克纳见解的妓院……在电传机的伴奏下……没有人给他出版的《枯枝败叶》……《报道》周刊……打赌之作《六点钟到达的女人》……“黑埃乌费米亚”的石鹆鸟……现实、文学与新闻<br><br>第九章<br>当圣地亚哥·纳萨尔还是卡耶塔诺-亨蒂莱的时候……苏克雷镇的兴盛与衰落……格兰德大妈们的故事……纯真的女孩和她残忍的祖母……玛丽娅·阿莱汉德里娜-塞尔万特斯……卡耶塔诺·亨蒂莱之死……从苏克雷镇到卡塔赫纳市……巴拉诺阿狂欢节的选美……《微缩报》……相遇拉斐尔·埃斯卡洛纳……唱不尽的源泉巴耶纳托歌曲……寻找流逝的时光……回到根源……药店……马孔多的确定……巴耶杜帕尔和瓜希拉省的售书人……与海明威、弗吉尼亚·伍尔夫、拉斐尔·埃斯卡洛纳、利桑德罗·帕切科同在根源的根源……找回的时间<br><br>第十章<br>重返波哥大……月薪九百比索的编内编辑……《观察家报》社的伙伴们……康拉德,贝德福德和麻烦事……罗哈斯-皮尼利亚与救世主式的独裁政权……在共产党的一个支部……电影评论家……《周末后的一天》……长篇报道……《一个海上遇难者的故事》……暴力、独裁、报业……《枯枝败叶》的出版……预先料到的一则赠书题词<br><br>第十一章<br>前往欧洲从事“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日内瓦与阿拉卡塔卡镇的火车……四国首脑会议……在罗马和威尼斯采访……经由维也纳去布拉格和华沙……在电影实验中心的向导费尔南多·比里……普利尼奥·门多萨与白雪的奇迹……在佛兰德旅馆的阁楼……有人给他写信的“上
试读
第一章<br> 1952年3月初,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随母亲去阿拉卡塔卡镇,出售他诞生于斯的外祖父母的老宅。这次故乡之行,正像多年以后他再三说过的那样,也许是他文学生涯中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情。<br> 加西亚·马尔克斯当时是一位25岁的年轻小说家。他深信,任何优秀小说之所以优秀是由于同时具备两个条件——它是以艺术手法移植的现实,又是关于世界的一种神秘的谜语。五年来,他力图在后来收入《蓝宝石般的眼睛》集子的那些短篇小说、尚未定型脱稿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家》,以及改过两三稿的《枯枝败叶》里,以文学方式表现自己童年时代噩梦般的世界。可是,故乡之行使他看到,沿着以往的道路远未达到目的。他意识到,为了弥补失去的时间,为了到达刚刚在阿拉卡塔卡所看见的事物(废墟与孤寂)的本质,他需要一种更加宽阔的视野:因此必须上溯到童年的历史,进入时间,进入外祖父母诞生的瓜希拉省的那些村庄。<br> 母子俩坐火车返回巴兰基亚市。他在那里已经住了两年,为给《先驱报》撰稿。在火车上,他就开始向母亲询问外祖父母的事情。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从何处于何时来阿拉卡塔卡的?44年前马尔克斯上校在决斗中不得不杀死的那个人是谁?总之,从哈雷彗星出现的那年开始,哪些人同马尔克斯和伊瓜兰一家共同重建了阿拉卡塔卡?<br> 回到巴兰基亚,他不仅停下《家》的写作而重新去写《枯枝败叶》,并且空前急切地感到必须继续像阿莱霍·卡彭铁尔的短篇小说所讲的那样去寻找根源,或者确切地说寻找根源的根源,到外祖父母的出生地去。刚刚卖掉的那所宅第里曾经发生的一切——首先是他的诞生,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同外祖父尼古拉斯·里卡多·马尔克斯·梅希亚和外祖母特兰基丽娜·伊瓜兰·科特斯那十分遥远的命运联系在一起。<br> 就这样,第二年,加西亚·马尔克斯前往巴耶杜帕尔省和瓜希拉省,一边出售或装作出售乌特阿出版社的百科全书及其他书籍,一边进行更加仔细的探访。他反方向走过了20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末期命运给长辈们划出的路线,寻找他们记忆中的村落和地方。这次重要的旅行和自50年代初期以来的其他几次旅行,均有一位朋友兼同事——“主教的侄子”拉斐尔·埃斯卡洛纳陪伴,埃斯卡洛纳不仅让他了解瓜希拉省,还帮助他辨认小时候在阿拉卡塔卡镇听外祖父母讲过的许多故事的发生地及人物。<br> 一天,他们在巴耶杜帕尔省附近一个小村拉巴斯惟一的酒馆喝啤酒的时候,碰见一个何塞·阿卡迪奥式的人物。此人高大健壮,头戴牛仔帽,打着骑士的绑腿,腰里插着左轮手枪。埃斯卡洛纳是这人的朋友,便给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了介绍。来人向作家伸出可靠而热情的手,问道:“您跟尼古拉斯·马尔克斯上校有点什么关系吧?”作家说自己是他的外孙。“这么说来,”那人想起一件从前的家族血案,“您外公杀了我外公。”<br> 此人名叫利桑德罗·帕切科,45年前,他的外祖父梅达多·帕切科·罗梅罗的确在瓜希拉省巴兰卡斯镇的一场决斗中被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外祖父尼古拉斯·里卡多-马尔克斯-梅希亚所杀。出于谨慎,埃斯卡洛纳劝利桑德罗不要翻陈年老账,说加夫列尔不太知道情况。他推说自己十分喜爱并且熟悉火器颇想一试枪法,遂从利桑德罗的枪套里取出左轮手枪,退下弹夹,只留下一粒子弹,说:“我来看看今天的准头如何。”利桑德罗高兴了,撺掇说你想打多少枪就打多少枪,很快他俩就比开了枪法,还邀请加西亚·马尔克斯一显身手。加西亚·马尔克斯谢绝了,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在一边观看射击比赛。<br> 看来这位当时已经成名的巴耶杜帕尔音乐的作曲家的谨慎没有必要。两个外孙成了好朋友,坐着走私者利桑德罗·帕切科的卡车,“喝着热白兰地,吃着半生不熟的羊肉,游玩了三天三夜,以纪念死去的两位外祖父”。几天里,他们走过了塞萨尔省和瓜希拉省的埃尔科佩伊、巴耶杜帕尔、马纳乌雷、帕蒂亚尔、乌鲁米诺、比亚诺瓦、圣胡安德尔塞萨尔、丰塞卡、巴兰卡斯、里奥阿查和埃尔马纳乌雷瓜希罗。在这次旅行中,加西亚·马尔克斯完成了14年以后的《百年孤独》撰写工作的野外部分,利桑德罗·帕切科顺便给他引见了作家外祖父尼古拉斯·马尔克斯在“千日战争”前后那些漂泊不定的岁月里在各地留下的私生子当中的几个。<br> 可以想见,两个外孙特意在巴兰卡斯镇盘桓良久。就在昔日的“隐秘山庄”,他们的外祖父如同马孔多建村前的何塞·阿卡迪奥·布恩迪亚和普鲁登西奥-阿基拉尔一样,曾经是两个幸福的人,直至1908年10月19日的决斗中一个被迫杀了另一个。我们可以认为,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人生记录在其出生前19年已于此时此地开始,因为这一天黄昏在巴兰卡斯镇发生的事件预先确定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