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五代十国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时期,唐朝末年民变四起,各地藩镇自立为王,中原内乱不息。在这长达半个世纪的乱世之中,天下四分五裂,纲常法纪松弛;统治阶层更替频繁,道德失序。骄兵悍将称王称帝,父子相弑轮回不绝,文人学士卖身求荣;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但也正是这段黑暗时期为华夏中国新一轮的整合统一提供了前车之鉴,孕育出文治昌盛,政治文明高度发达的赵宋之世。
 本书是一部讲述五代十国史的普及读物,作者从黄巢起兵讲起,再分别叙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中原王朝的更替,以及南方前蜀、吴、南唐等众多割据政权的建立和北方契丹的兴起,直至周世宗柴荣去世、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宋朝结束。作者以建立王朝政权的皇帝,及其谋士、将领等人物为点,以军事行动、重大事件、王朝兴衰为线,辅以描刻中原王朝对割据政权的反应和行动,以点带面、层次清晰、脉络分明地描摹出一幅“诸雄并起、争霸天下”的乱世风云图。
 
 
精彩书摘
开场白:透视五代的社会
经济学家马尔萨斯于1789年发表《人口论》,并指出人口的增加率总是大于物质的增加率,前者为等比级数,后者为等差级数。这条可怕的定律被引用到历史学范畴,用来说明中外各个朝代始终是乱多于治,即承平的时代永远无法与动乱的时代在时间上拉平。由此足以证实,原来承平时代的人口呈等比级数急剧递增,一旦达到饱和点后,为了争夺充饥的口粮,草莽英雄率领饥民、饥兵起而掠夺。“等比级数”递增而来的人口,在一批完全失去理智的人物“大开杀戒”下,成千上万地被抹掉;随着人口减少、时间流逝,历史慢慢地又把等差级数的砝码摆平,于是乎,天下步入太平。
这种偏颇的理论,原是不能成立的。然而回溯古今中外遭受急剧动乱的历史,有时候一些事实却反为此张目。兹以我国来证,我国历史上承平的时代寥寥可数——西周的成王、康王年间,西汉的文帝、景帝年间,东汉的明帝、章帝年间,南朝的宋元嘉年间、齐的永明年间,大唐的贞观、开元盛世,宋朝的太宗至仁宗之世,明朝的成祖至仁宗、宣宗之世,清朝的康、雍、乾盛世等,除此之外,中国古代历史尽是动荡不定、阢陧难安,杀人如麻、积尸如山,人命不如蝼蚁的混乱时代。
安史之乱后,治平的盛况转眼成为陈迹,潜伏于大时代内的那些腐化的群体纷纷自行出笼。正统的中央朝廷宛如一座临时搭成的“草台戏”,旅进旅出,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我起你倒,粉墨登场的统统是杀红了眼的强盗,经籍义理可以不讲,五伦可以不谈,六亲可以不认,什么三纲五常、四维八德,全部扔到茅坑里去!人人所认识的是金钱、名位、酒色,以及能满足一己生理需求或使心里惬意的物质享受,五代十国,如是而已!
朱温(汉人)、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三者全系沙陀族)、郭威(汉人)算是这台戏上挑大梁的主角。
总之,五代十国开国开府、称孤道寡的角色大抵称得上“英雄本色”,而其下一代,撇开李嗣源、钱元瓘、高从诲等寥寥数人,其余的尽是大瘪三、太保、流氓、盗匪、阿猫阿狗之类的货色,为求了解五代十国的人物概况及其行状,我在此举例说明,他们是如何在社会制度解体后,尽情地暴露其原形:
一、暴兵拥主,讨价还价。罗马帝国时代的皇帝多先由部队拥立,而后由元老院追认,五代也然。李嗣源、李从珂、石敬瑭、刘知远、郭威等姑且不必谈,即使那些骄兵悍卒,无不天天在动脑筋,准备按级推升。邺都之变时,李嗣源奉李存勖之命前往讨乱,从马直军士张破败申诉一遍大道理后,即向李嗣源提出条件:“请主上(李存勖)在河南做皇帝,你在河北做天子!我们绝对无条件拥护你。”
二、皇帝是个啥玩意儿呢?借用成德节度使安重荣的话,“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这话直截了当,怪不得人人都想要试一试,人人都想过过瘾。
三、官比贼凶。在五代十国走马灯式的大混乱里,每一个战胜者入城后并不是急于出榜安民,相反总是“纵兵大掠”,大肆洗劫掳掠,当后汉隐帝刘承祐差人去杀郭威和邺都监军使王峻时,王峻立即向其部下开出“支票”:“俟克京城,听旬日剽掠。”众皆踊跃,而一些胆子较大的市井无赖遂趁机而起,或做向导,或彼此合作,掳人妇女、杀人越货,几乎成为一项通行的“不成文法”。这没有别的理由可解释,上级有意鼓励他们这样干,算是变相“赏功酬劳”的一种手法,但无辜的人民却宛如煎熬于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无时无地不准备着受劫受难。
四、“黑吃黑”。成德节度使董温琪以其聚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积成千千万万的家当,“老董”被契丹俘虏后,其管家秘琼把他全家宰掉后,实行“黑吃黑”。天雄节度使范延光想叛变,苦无本钱,也“黑吃黑”起来,乃令手下兵士化装成土匪杀了“临时富翁”秘琼,夺其“黑吃黑”的财产。后来,杨光远又动起“老范”的脑筋。董温琪贪墨得来的一笔污血钱,害死了多少人,害得人人露出了比野兽还凶的原形。
五、坏人出头。一些莫名奇妙的人物、鸡鸣狗盗之辈或是贩夫走卒,均风云际会、趁时而起,像李彦韬这类货色,原不过是替人扦扦脚、捶捶背的混堂瘪三,但一经石敬瑭喜爱,他便发迹了,而且红得发紫,居然可以参加“升黜将相”的会议,并且有绝对决定权,他总是如此对人说:“我不晓得朝廷设立‘文官’,能派上啥用场?待我慢慢地把他们一个个地撵出去!”其他如淮南的吕用之、福建的盛韬,莫不是这路货色,吕用之尚且搞到建衙开府,中央朝廷封他为岭南东道节度使。这类节度使是个啥玩意儿?其嘴脸不难想象。
六、枭獍食母。社会上,不时有逆子殴母,逆子杀父的怪闻,这些固然是有违道德律的行为,但总有起因可细加追究,断不是其来无由的。五代的社会可不然,官拜河阳行军司马的李彦殉,自做官那天起,从未向其父母供奉一文钱。后来,李彦殉因参加范延光的“独立运动”,被杨光远所讨。杨利用其老母来“阵前喊话”,孰料李彦殉看到自己的母亲后,拔出箭来就向她射去,李将军是“神箭手”,这一箭不
目录
                                                        上册 
自序 
开场白:透视五代的社会 
大齐(公元877年-884年) 
第一章 “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黄巢 
一、天变地变。人心如何不思变 
二、放下笔杆、端起枪杆的饥民领袖 
三、叩关 
四、入关 
五、撤退与败亡 
六、余波 
后梁(公元907年-923年) 
第二章 砀山大盗:梁太祖朱温 
一、权相崔胤的亮相 
二、“少阳院拘留所” 
三、朱、李两大军阀集团的火并 
四、“大盗”朱温登台 
五、朱温的残酷 
六、朱温的无耻行径 
后唐(公元923年-936年) 
第三章 李克用与李存勖 
一、一心归唐李克用 
二、上源驿的夜战 
三、李存勖抓住时机 
四、此唐非彼唐的后唐庄宗 
五、康延孝分析政局 
六、浑身是骨“王铁枪” 
七、后梁末帝的末路 
八、推谢不得的皇冠 
第四章 李存勖的真面目 
一、“戏迷”李存勖 
二、宠任宦官 
三、让刘后收“红包” 
四、颟顸怠政 
五、讲究享受 
六、悲剧主角 
七、郭崇韬案 
八、逼上梁山的李嗣源 
第五章 秦王李从荣与潞王李从珂 
一、兄弟两人不相容 
二、弃武就文 
三、都想避“秦王之祸” 
四、带兵侍疾 
五、有自知之明的真正好天子 
六、轮到李从珂了 
七、阵前喊话:李从珂的“发明” 
八、难得的王思同 
九、“遇见了鬼.误以为是救星”的闵帝 
十、做了皇帝后的伤脑筋问题 
十一、才、财、暴兵 
第六章 任圜、安重诲的循环斗杀 
一、任圜是怎样垮掉的 
二、猜忌成性的安重诲 
三、安重诲硬是要斗李从珂 
四、风水轮流转 
五、无法避免的下场 
后晋(公元936年-947年) 
第七章 “儿皇帝”石敬瑭 
一、李、石的互相猜忌 
二、以做“儿皇帝”为荣的石敬瑭 
三、汾曲之战 
四、“儿皇帝”登基 
五、晋安围寨的情况 
六、被耶律太后“上课”的赵德钧 
七、玄武楼悲剧 
八、“儿皇帝”的天生媚骨 
第八章 权势涨落的范延光与杨光远 
一、由“黑吃黑”到自戴皇冠 
二、暴兵拥主 
三、大老虎变小老鼠 
第九章 终究没有好下场的“儿孙王朝” 
一、一个始终反对“儿外交政策”的人物 
二、“儿皇帝”谢幕,“孙皇帝”上场 
三、“横磨剑”政策 
四、榆林店遭遇战的小插曲 
五、阳城之捷 
六、和与战 
七、幸胜的不幸 
八、司令爱笼袍,将军爱气节 
九、孙男臣重贵,新妇李氏妾 
十、张彦泽的世界 
十一、清算“横磨剑” 
十二、“蒙尘”的开路先锋 
十三、“打草谷运动” 
十四、始终无法搞到皇冠的角色 
后汉(公元947年-950年) 
第十章 终于捡到皇冠的人物 
一、学骑墙 
二、又出现一个“儿皇帝” 
三、贤妻李三娘 
四、南下的骰子掷定了 
五、由诟骂到吃臭皮蛋的角色 
六、节度使的循环公式 
七、布下天罗地网 
八、瓮中捉鳖 
九、食人肝、人胆的“人兽” 
十、见识与气量 
后周(公元951年-960年) 
第十一章 黄袍披身的滥觞者:郭威 
一、行愚蔽,轻毛锥 
二、酒势令 
三、不愿做“小朋友皇帝”的人物 
四、郭崇威、曹威与郭威 
五、赵村的短剧 
六、胜利的即期支票 
七、李三娘 
八、黄袍加身 
九、宋州城楼会 
十、“黄袍加身”后的新政 
十一、不灵的镇星祠 
十二、儿皇帝第六 
第十二章 奋发踔厉、干劲冲天的年轻皇帝:后周世宗柴荣 
一、高平之役 
二、高锡的言论 
三、征淮南,收江北 
四、和平难求 
五、白甲军 
六、李将军与张将军 
七、铁骨铮铮的使节:孙晟 
八、捍卫寿州的刘仁赡 
九、双方的哀荣 
十、要回燕云十六州的第一人 
十一、小朝廷的琐事 
附录 
第十三章 河北天子刘守光 
一、父子鏖兵,兄弟连战 
二、浑身无半根骨头的“太保” 
 
下册 
前蜀(公元891年-925年) 
第十四章 前蜀:王建如何称帝 
一、“且辞阿父来做贼”的养子 
二、围城 
三、攻取成都 
四、“淘虏”王先成 
五、且宰阿父先戴帽 
六、有小唐风 
附录 
王建逸事 
韦庄逸事 
第十五章 花花太岁:前蜀王宗衍 
一、令王建苦恼的问题 
二、大色狼王宗衍 
三、领略“
                                                    
试读
开场白:透视五代的社会
经济学家马尔萨斯于1789年发表《人口论》,并指出人口的增加率总是大于物质的增加率,前者为等比级数,后者为等差级数。这条可怕的定律被引用到历史学范畴,用来说明中外各个朝代始终是乱多于治,即承平的时代永远无法与动乱的时代在时间上拉平。由此足以证实,原来承平时代的人口呈等比级数急剧递增,一旦达到饱和点后,为了争夺充饥的口粮,草莽英雄率领饥民、饥兵起而掠夺。“等比级数”递增而来的人口,在一批完全失去理智的人物“大开杀戒”下,成千上万地被抹掉;随着人口减少、时间流逝,历史慢慢地又把等差级数的砝码摆平,于是乎,天下步入太平。
这种偏颇的理论,原是不能成立的。然而回溯古今中外遭受急剧动乱的历史,有时候一些事实却反为此张目。兹以我国来证,我国历史上承平的时代寥寥可数——西周的成王、康王年间,西汉的文帝、景帝年间,东汉的明帝、章帝年间,南朝的宋元嘉年间、齐的永明年间,大唐的贞观、开元盛世,宋朝的太宗至仁宗之世,明朝的成祖至仁宗、宣宗之世,清朝的康、雍、乾盛世等,除此之外,中国古代历史尽是动荡不定、阢陧难安,杀人如麻、积尸如山,人命不如蝼蚁的混乱时代。
安史之乱后,治平的盛况转眼成为陈迹,潜伏于大时代内的那些腐化的群体纷纷自行出笼。正统的中央朝廷宛如一座临时搭成的“草台戏”,旅进旅出,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我起你倒,粉墨登场的统统是杀红了眼的强盗,经籍义理可以不讲,五伦可以不谈,六亲可以不认,什么三纲五常、四维八德,全部扔到茅坑里去!人人所认识的是金钱、名位、酒色,以及能满足一己生理需求或使心里惬意的物质享受,五代十国,如是而已!
朱温(汉人)、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三者全系沙陀族)、郭威(汉人)算是这台戏上挑大梁的主角。
总之,五代十国开国开府、称孤道寡的角色大抵称得上“英雄本色”,而其下一代,撇开李嗣源、钱元瓘、高从诲等寥寥数人,其余的尽是大瘪三、太保、流氓、盗匪、阿猫阿狗之类的货色,为求了解五代十国的人物概况及其行状,我在此举例说明,他们是如何在社会制度解体后,尽情地暴露其原形:
一、暴兵拥主,讨价还价。罗马帝国时代的皇帝多先由部队拥立,而后由元老院追认,五代也然。李嗣源、李从珂、石敬瑭、刘知远、郭威等姑且不必谈,即使那些骄兵悍卒,无不天天在动脑筋,准备按级推升。邺都之变时,李嗣源奉李存勖之命前往讨乱,从马直军士张破败申诉一遍大道理后,即向李嗣源提出条件:“请主上(李存勖)在河南做皇帝,你在河北做天子!我们绝对无条件拥护你。”
二、皇帝是个啥玩意儿呢?借用成德节度使安重荣的话,“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这话直截了当,怪不得人人都想要试一试,人人都想过过瘾。
三、官比贼凶。在五代十国走马灯式的大混乱里,每一个战胜者入城后并不是急于出榜安民,相反总是“纵兵大掠”,大肆洗劫掳掠,当后汉隐帝刘承祐差人去杀郭威和邺都监军使王峻时,王峻立即向其部下开出“支票”:“俟克京城,听旬日剽掠。”众皆踊跃,而一些胆子较大的市井无赖遂趁机而起,或做向导,或彼此合作,掳人妇女、杀人越货,几乎成为一项通行的“不成文法”。这没有别的理由可解释,上级有意鼓励他们这样干,算是变相“赏功酬劳”的一种手法,但无辜的人民却宛如煎熬于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无时无地不准备着受劫受难。
四、“黑吃黑”。成德节度使董温琪以其聚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积成千千万万的家当,“老董”被契丹俘虏后,其管家秘琼把他全家宰掉后,实行“黑吃黑”。天雄节度使范延光想叛变,苦无本钱,也“黑吃黑”起来,乃令手下兵士化装成土匪杀了“临时富翁”秘琼,夺其“黑吃黑”的财产。后来,杨光远又动起“老范”的脑筋。董温琪贪墨得来的一笔污血钱,害死了多少人,害得人人露出了比野兽还凶的原形。
五、坏人出头。一些莫名奇妙的人物、鸡鸣狗盗之辈或是贩夫走卒,均风云际会、趁时而起,像李彦韬这类货色,原不过是替人扦扦脚、捶捶背的混堂瘪三,但一经石敬瑭喜爱,他便发迹了,而且红得发紫,居然可以参加“升黜将相”的会议,并且有绝对决定权,他总是如此对人说:“我不晓得朝廷设立‘文官’,能派上啥用场?待我慢慢地把他们一个个地撵出去!”其他如淮南的吕用之、福建的盛韬,莫不是这路货色,吕用之尚且搞到建衙开府,中央朝廷封他为岭南东道节度使。这类节度使是个啥玩意儿?其嘴脸不难想象。
六、枭獍食母。社会上,不时有逆子殴母,逆子杀父的怪闻,这些固然是有违道德律的行为,但总有起因可细加追究,断不是其来无由的。五代的社会可不然,官拜河阳行军司马的李彦殉,自做官那天起,从未向其父母供奉一文钱。后来,李彦殉因参加范延光的“独立运动”,被杨光远所讨。杨利用其老母来“阵前喊话”,孰料李彦殉看到自己的母亲后,拔出箭来就向她射去,李将军是“神箭手”,这一箭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