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是作者从事刑法教学和兼职刑事辩护律师的所思所想。作者在教学过程中，秉承“理论与实践相融合、教书与育人相结合”的理念，在课堂教学和处理具体案件的过程中，坚持“良知是解释法律的指引”的方法。
除从事常规刑法教学外，作者以极大的热情投身到模拟法庭这一现阶段最接近真实庭审的教学活动中，所指导的队伍多次荣获全国大学生模拟法庭竞赛、上海市大学生模拟法庭竞赛一等奖。
作者对我国现阶段的刑事司法实践抱有极大的关注，评析热点案件，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法律职业共同体、刑事庭审规范等问题均有着独特思考。
目录
序 ……1
案件评析
应重视刑法的规范指引功能 ……3
法律无外乎人情 ……5
认定正当防卫不只是技术问题 ……8
正当防卫的认定以事实确认为前提 ……13
讨论“昆山反杀案”为何要先确定事实 ……15
正当防卫认定应考虑普通公众视角 ……18
货拉拉司机的罪与罚 ……21
虐待被监护、看护人罪的司法适用 ……27
蕙兰并非国家重点保护植物 ……31
非法捕捞水产品的罪与罚 ……38
非遗传人制造烟花行为不应构成犯罪 ……43
“反向刷单”行为难以构成破坏生产经营罪 ……46
“非法买卖外汇”的含义 ……50
不应追究青海林某某律师的刑事责任 ……55
是时候反思“套路贷”了 ……59
养老的刑罚 ……62
无用的刑罚 ……64
“鸿茅药酒案”是司法改革的试金石 ……68
为判无罪被表彰点赞 ……72
“五周杀人案”发生在今天会怎样？ ……78
刘某发本应过上更好的生活 ……81
应重视承办人的观点 ……84
我们能避免张某环案的再次发生吗？ ……88
坐地起价，该当何罪？ ……92
强化性教育是遏制性侵的重要途径 ……98
不要让《未成年人保护法》缺位 ……101
法院不只负责认定事实 ……105
亟须明确职业规范 ……108
浙江大学错在哪儿？ ……112
法庭万象
规范庭审是缓解辩审冲突的途径 ……121
庭审中法官能发表倾向性观点吗？ ……127
公诉意见书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130
浅析《公诉人出庭举证质证工作指引》 ……133
律师会见笔录能用来指控同案犯吗？ ……139
公诉人的眼睛与辩护人的耳朵 ……142
律师被带离法庭后，庭审怎么办？ ……145
孙杨团队准备好了吗？ ……148
教学相长
开学第一课：做个有良知的人 ……155
和本科新生聊两句 ……158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161
刑事法学院，还请多学点私法 ……164
PPT的功与过 ……167
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给法学本科教育带来的影响 ……170
立法建言
对《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二次审议稿）》的修改意见 ……179
应降低刑事责任年龄 ……184
增设虐童罪并非解决问题良策 ……188
不需增设非法放贷罪 ……191
发放高利贷入刑，你准备好了吗？ ……194
限缩“醉驾”一律入刑刻不容缓 ……199
对《监察法（草案）》的修改意见 ……203
监察委职务犯罪调查活动应遵守《刑事诉讼法》 ……210
治安拘留纳入刑法体系须慎重 ……214
重刑案件法律援助，任重而道远 ……218
模拟法庭
模拟法庭的魅力 ……223
模拟法庭竞赛的评价标准 ……231
模拟法庭锻炼的首要能力 ……237
散谈“辩论” ……240
感恩感谢公平付出 ……243
公诉论辩赛之浅见 ……246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249
认罪认罚
“认罪”之界定 ……255
可预期：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发展方向——《庭审之外的辩诉交易》读后感 ……261
完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应实事求是 ……265
认罪认罚动机不是抗诉理由 ……269
被追诉人认罪认罚，辩护人能否作无罪辩护？ ……273
自首判无罪的意义 ……277
刑事辩护
“独立辩护”之内涵 ……285
刑事辩护全覆盖的隐忧 ……292
“值班律师”是律师吗？ ……296
法援律师，因何而来，缘何而去？ ……302
犯罪嫌疑人家属可以看到起诉意见书吗？ ……307
律师会见难，治标更要治本 ……312
应切实保证疫情期间的律师会见权 ……317
熊某案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 ……320
刑辩律师听网课，有用吗？ ……324
兼职律师感悟 ……328
刑事诉讼
同步讯问录音录像，想说爱你却不容易 ……335
同步讯问录音录像应随案移送 ……343
新刑诉法解释下同步讯问录音录像的证据属性 ……348
排非程序，你在哪里呀？ ……352
刑事诉讼证人出庭又如何 ……355
应设置整体回避制度 ……359
欲说还休的量刑 ……364
金融检察：捕诉分立还是捕诉合一——以未检为视角的考察 ……369
职业共同体
你办理的是案件，更是自己的人生 ……387
建立法律职业共同体从了解彼此的职业道德开始 ……390
裁判文书应围绕争议焦点展开说理 ……393
判决书应如何回应辩护意见 ……397
检察长列席审委会的范
前言/序言
序
1994年 9月，我从灯红酒绿的深圳转到烟台大学任教。烟台大学建在海滩边，周边除了沙滩，还有密密的黑松林。我担任法 94级 2班的班主任，主讲《民事诉讼法》，并滥竽充数地教授《法律英语》课程。我的同学覃宇——他早已是君合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了——听说我还教授法律英语，忍不住地说了一句：“就你那个烂英语……”
烟大的学生主要来自山东，因为刚刚高中毕业，尚未长开，朴实听话，好似高四的学生。比较起来，恩海算是活泼的，但并不调皮。因为北大毕业的缘故，我对学生采取自由放养的原则。我不注意他们的成绩，也不注重他们的到课率。因为我自己在北大读书期间，就经常翘课，在宿舍看自己喜欢的书。但每隔两周，我给他们开班会，讲真实的人生和青年人应有的人生姿态。我相信，年轻人自有其内在的向上的动力，只要将他们内心的火炬点燃，他们会自己燃烧自己。作为班主任，需要注意的是调整他们的方向，防止出现偏差。
我的方法似乎比较灵光。当年研究生招生规模有限，不似今天。四年后，这个只有四十多人的班级，先后考上北大法学研究生的有四位。考上中国政法、华东政法等院校的研究生，超过一半。这个班级，有六位同学已成为高校的教授，王恩海就是其中的一位。
四年后，学生们奔赴全国各地，我自己到北大读博，后来到中国政法教书。师生之间，风云际会，只有四年。此后，师生各自为了生活而奔波，鲜有联系。直到前些年网络发达后，经常看见一位叫王恩海的教授在网络上发表种种谠论。我疑心这是我教过的那位，一打听，果然。
大约半年前，恩海说，自己准备出本书，希望我写序。我说，发来看看吧。浏览完恩海的作品后，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是真学生。
法学是一门实践性极强的社会学科，需要研究者在理论与实践中来回穿梭，以免成为“空头理论家”。他秉持的“理论与实践相融合、教书与育人相结合”并不是什么创新的观念，难在“一以贯之”。法学教育者肩负着双重使命：一方面向学生传授系统的法律知识，培养他们严谨的法律思维；另一方面又要防止他们陷入观念的深井，不识人间烟火，成为本本主义者、教条主义者，成为“活死人”。恩海所言“良知是解释法律的指引”，我是深以为然的。它提醒法律工作者，在解释和适用法律时，要坚守内心的正义，要以常识、常情、常理为基准，实现天理国法人情的融合。
在高校教师评价体系中，模拟法庭教学被视为“苦力活”，耗时耗力却难以量化成果。然而，恩海却以极大的热情投身其间。他从 2015年开始，指导华东政法大学的模拟法庭竞赛队，构建起了一套完善的培养体系。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教会学生如何分析案件、撰写法律文书、进行法庭辩论，更注重培养他们的团队协作能力、应变能力和职业素养。从书中关于模拟法庭的文章可以深切感受到他与学生之间深厚的情感。师生共同备战，赛场上的紧张与拼搏、胜利后的欢呼与喜悦，成了师生间最珍贵的回忆。所谓教学相长，不就是这样吗？
华东政法大学代表队在全国大学生模拟法庭竞赛中实现四连冠，在上海市大学生模拟法庭竞赛中达成三连冠。辉煌成绩的背后，是恩海的智慧与执着，是无数个日夜的付出与坚守。模拟法庭教学，不仅能够提升学生的专业能力，更能激发他们对法律职业的热爱与敬畏。
作为兼职刑事辩护律师，恩海积累了丰富的辩护经验。书中关于刑事司法实践的内容，是他对现实问题的敏锐观察与理性分析。他对认罪认罚制度的探讨，不流于表面，而是深入剖析其在实践中存在的问题，提出改进建议——虽然我认为应当废除，而不是改进。他对热点案件的评析客观公正，展现了扎实的专业功底。“你办理的是案件，更是自己的人生”不能当山歌来唱，每一位法律工作者都要坚定地信仰并在每一次辩护中落实。每一次辩护并不都会成功，但每一次辩护都会产生效果，即使不在当下，也会在将来。辩护律师不可能改变每一个被告人的人生轨迹，但纵然如此，我们也必须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竭尽心力地完成每一次辩护，这是律师的基本道德操守。
在法治建设的道路上，我和恩海都是追光者。期待恩海在今后的教学和实践中，继续保持这份热情与执着。这是我对恩海的期待，也是我的自勉。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何兵 2025年 7月 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