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中国当代文学的多维阐释:历史与心灵的辩证》是一部关于中国当代文学经典作品、现象和思潮的文学史研究著作。全书围绕“历史与心灵的辩证”这一主题,分别择取新时期初期文学、改革文学、九十年代文学、21世纪文学中的重要作品、现象和思潮展开“深描”,一方面回返历史现场考察其生成逻辑和语义结构,另一方面将其与复杂的时代社会和思想文化问题域相关联,既是对21世纪以来当代文学研究历史化、史学化趋势的回应,也是对“纯文学”研究范式失效之后当代文学研究之文学性的重申,以期为形成更富包容度和解释力的研究范式、批判继承当代文学联结历史与心灵的珍贵遗产乃至重新恢复文学对时代和人心讲话的能力提供有价值的致思与启示。
精彩书摘
第一章 历史化视野中的经典重释
第一节 “经典诗人”穆旦是怎样“炼”成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穆旦的《春》《冥想》,已经与张枣的《镜中》一起,成了很多资深文艺青年津津乐道的现代诗经典,李方编辑的两卷《穆旦诗文集》上了大学图书馆的图书借阅排行榜,穆旦研究也成了新诗研究领域的热门方向,其研究成果频繁地发表在《文学评论》《文艺研究》《外国文学评论》等重要刊物上读者喜欢读,研究者喜欢谈,自然显示出穆旦作为一个话题和论域的生产性,不过要是对他经典化的历程进行知识考古式的话语分析,把僵硬的文学史结论重新“陌生化”“境遇化”“问题化”和“历史化”,或能激发出崭新的问题意识。
一部文学作品如何才能成功呢?“当作家与读者属于同一个社会集团时,双方的意图就能吻合起来,文学上成功的真谛就在这种相互吻合的状况中。”如果接受埃斯卡皮这个判断,那么20世纪80年代以来穆以能够“像出土文物一样”被重新发现和认识,是因为他与新时期以来的读者“属于同一个社会集团”,“双方的意图”存在高度的“吻合”。问题在于,新时期以来的读者横跨好几代人,并不是一个同质化的群体,在人生经历、价值观念、审美趣味和诗学想象等方面都存在显著的差异,那么,穆旦的诗歌是如何包容这一差异并契合不同代际人群的意图的?在穆旦诗歌的阐释史中,不同时期的不同群体强调的是怎样不同的面向、是否存在盲点和危机,在穆旦经典化过程中,哪些话语、因素参与其间,与新时期以来的文化、文学思潮和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又形成怎样的辩证?在以往有关穆旦经典化的讨论中,研究者都注意到了穆旦从文学史上的“缺席者”变成经典诗人,经历了一个“不断阐释的话语历程”,带有强烈的“思想史意味”,“批评家、出版业、作家排行榜、文学教育”等因素起了重要作用。这些研究在揭示穆旦是如何被吸纳、阐释和整合进新诗史中去的内在逻辑方面,给了笔者很大的启发,但是由于他们把目光过多投注在文学史中有关穆旦论述的变化上,缺乏对穆旦诗歌与时代社会语境之互动的具体分析,这就让人感到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也就给后来者预留了往下“接着说”的空间。下面我拟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作家作品的重评入手,对“重写文学史”“现代化叙事”“纯文学”“去政治化”“个人化写作”等先后参与到穆旦经典化过程中的话语、因素进行历史的分析,以显影一个因被各种现代性规划和想象不断“征用”而接近“透支”的经典诗人形象以及这种经典性复杂的形成过程,同时反思这种单向度的阐释和“内部研究”“一派独大”可能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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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批评的激情”与生命的呼唤 001
第一章 历史化视野中的经典重释 001
第一节 “经典诗人”穆旦是怎样“炼”成的? 001
第二节 戴望舒诗艺的“变”与“常” 023
第三节 《爬满青藤的木屋》:历史祛魅与“塞壬的歌声” 042
第四节 作为散文家的卞之琳 058
第五节 散文的思想重量、情感质量与精神体量 072
第二章 改革文学的三副面孔 090
第一节 《沉重的翅膀》:人性修辞、性别体验与“改革议程”的文学想象 090
第二节 《浮躁》:“主体性”的黄昏与改革文学的“超克” 115
第三节 《大江东去》:如何改革,怎样文学 130
第三章 九十年代文学研究与重返九十年代 141
第一节 从“盘峰论争”回看“90年代诗歌”的“个人化写作” 141
第二节 论20世纪90年代西部散文的民间意识 159
第三节 当下写作如何为九十年代赋形——以《血色莫扎特》和《平原上的摩西》为讨论中心 187
第四节 剧变时期历史理性与个人欲望的辩证 204
第五节 《我与地坛》与史铁生的精神重构 218
第四章 新世纪的“文学场”与“心灵史” 233
第一节 《隐身衣》:作为“方法”的“隐身衣” 233
第二节 《带灯》:“苦恼的叙述者”向柳青致敬 248
第三节 阿来《蘑菇圈》的三重意蕴 265
第四节 《你知道的太多了》:善用自己孤独的写作 280
第五节 中国“文章”:新时代里的转与变 291
参考文献 296
后记 304
试读
第一章 历史化视野中的经典重释
第一节 “经典诗人”穆旦是怎样“炼”成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穆旦的《春》《冥想》,已经与张枣的《镜中》一起,成了很多资深文艺青年津津乐道的现代诗经典,李方编辑的两卷《穆旦诗文集》上了大学图书馆的图书借阅排行榜,穆旦研究也成了新诗研究领域的热门方向,其研究成果频繁地发表在《文学评论》《文艺研究》《外国文学评论》等重要刊物上读者喜欢读,研究者喜欢谈,自然显示出穆旦作为一个话题和论域的生产性,不过要是对他经典化的历程进行知识考古式的话语分析,把僵硬的文学史结论重新“陌生化”“境遇化”“问题化”和“历史化”,或能激发出崭新的问题意识。
一部文学作品如何才能成功呢?“当作家与读者属于同一个社会集团时,双方的意图就能吻合起来,文学上成功的真谛就在这种相互吻合的状况中。”如果接受埃斯卡皮这个判断,那么20世纪80年代以来穆以能够“像出土文物一样”被重新发现和认识,是因为他与新时期以来的读者“属于同一个社会集团”,“双方的意图”存在高度的“吻合”。问题在于,新时期以来的读者横跨好几代人,并不是一个同质化的群体,在人生经历、价值观念、审美趣味和诗学想象等方面都存在显著的差异,那么,穆旦的诗歌是如何包容这一差异并契合不同代际人群的意图的?在穆旦诗歌的阐释史中,不同时期的不同群体强调的是怎样不同的面向、是否存在盲点和危机,在穆旦经典化过程中,哪些话语、因素参与其间,与新时期以来的文化、文学思潮和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又形成怎样的辩证?在以往有关穆旦经典化的讨论中,研究者都注意到了穆旦从文学史上的“缺席者”变成经典诗人,经历了一个“不断阐释的话语历程”,带有强烈的“思想史意味”,“批评家、出版业、作家排行榜、文学教育”等因素起了重要作用。这些研究在揭示穆旦是如何被吸纳、阐释和整合进新诗史中去的内在逻辑方面,给了笔者很大的启发,但是由于他们把目光过多投注在文学史中有关穆旦论述的变化上,缺乏对穆旦诗歌与时代社会语境之互动的具体分析,这就让人感到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也就给后来者预留了往下“接着说”的空间。下面我拟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作家作品的重评入手,对“重写文学史”“现代化叙事”“纯文学”“去政治化”“个人化写作”等先后参与到穆旦经典化过程中的话语、因素进行历史的分析,以显影一个因被各种现代性规划和想象不断“征用”而接近“透支”的经典诗人形象以及这种经典性复杂的形成过程,同时反思这种单向度的阐释和“内部研究”“一派独大”可能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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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序言
序 “批评的激情”与生命的呼唤
唐小祥的第一本著作就要结集出版了,他来信请我作序,而我也正想写点什么,不仅是表示祝贺。
小祥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2016—2020年博士研究生,在我的指导下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及新诗研究。不像我的其他学生,他在读博之前本来对小说和散文深感兴趣(如作家张承志的作品),读博期间,他不仅以优秀成绩完成了各种课程,也很快进入了现当代诗歌研究领域。而这和他的勤奋及文学敏感都有关系。他的家乡在湘西南的邵阳一带,他自己读博之前曾在内蒙古大学工作。和其他同学相比,他更多地经历过人生历练,他的朴实,热情,诚恳,尤其是他的文学追求和奋斗精神给我和其他老师都留下了深刻印象。几年下来,他不仅扩大、更新了他的文学视野,显示了深入从事文学研究的能力,而且很有独立和创新精神,不用老师给他派任务或是督促,他的论文就一篇一篇写出来了,并发表在多家核心期刊上。因为他突出的学术研究和发表成果,他曾受到学校的奖励。他下了很大功夫写出的厚厚一大本关于中国当代诗人散文写作的博士学位论文,不仅顺利通过了答辩,也受到了答辩委员会的相当好评。
让人没想到甚至惊讶的还在这之后。博士研究生毕业后,小祥本来被某省省委一个重要部门所选调,他似乎开始了一种“前程无量”的“从政”生涯,但一年过后,他竟又选择回到了一所高校任教。而我理解并支持他的这种人生选择,因为我知道他对文学的那份难以割舍的执着和爱。
我知道,他有志于继续从事他所爱好的文学教学、研究和批评,以使自己的潜力得到更好的发挥。但他仍让我感到惊讶:短短两三年,他不仅适应了新的教学岗位,而且还有那么多成果,仅在顶级的核心期刊《文学评论》上就发表了两篇论文。
他的这种工作投入状态,让我不禁想到了诗人帕斯的一本文学评论集的书名“批评的激情”。
是的,没有这种“批评的激情”,没有这种对文学的爱、这种生命的投入和燃烧,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成果?
比如,他在读博期间写下的《从“盘峰论争”回看“90年代诗歌”的“个人化写作”》等论文,因为他是我带的学生,而我本人是20世纪末诗坛上所谓“盘峰论争”的主要参与者之一,所以我建议他不要写这个。我建议他与当代保持些距离,多研究一点冯至、穆旦等现代诗人。但他还是写了。因为他“有话要说”,因为他有一种很执着的参与热情,他想要参与到当下的文学论辩和评说之中。
而这种“批评的激情”,究其内里,并结合到小祥的情况来看,是对文学和真理的追求。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学人和批评者最可贵的精神。让人欣慰的是,小祥正具备了这样的精神,这也给他带来了源源不绝的前行的动力。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文学兴趣和研究范围如此广泛。他关注于整个中国现当代文学,无论是小说、散文,还是诗歌。而在诗歌研究方面,他又在中国当代诗人的诗歌与散文创作这两个领域间来回穿越。他的研究,不仅出自他广博的兴趣,也带着他特有的敏感和某种文学穿透力。他的许多对作家诗人和文学现象的洞察和论述,都曾让我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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