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这部传记以珍贵史料为基础，以时间为序，勾勒出杨振宁先生的百年科学之路。从清华园的拿云少年到归根居的指路松，杨振宁用其一生诠释了“归来仍是少年” 的真谛——对科学的执着追求，对家国的深沉眷恋。
在这部传记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位科学巨匠的生平，更是一场生动的科学教育 ——它告诉我们：真正的科学精神，既有探索宇宙奥秘的雄心，也有回归人文本源的温度；真正的少年情怀，既能经得起岁月磨砺，又能照亮未来之路。
精彩书摘
序
能给杨振宁先生写一本小传，是我的幸运。
我的幸运始于 2012 年 11 月 13 日，那一天我被杨先生邀请到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的办公室见面。那是我第一次见杨先生，当时我是首都师范大学数学科学学院 的一名博士研究生。
与杨先生的接触改变了我的命运。在杨先生的指导下，我写了一篇人物传记， 传主叫弗里曼·戴森 (Freeman Dyson)，是他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同事，既是 数学家、物理学家，也是科普作家。杨先生看过初稿，非常满意，提了少许建议， 并主动推荐到《科学文化评论》发表。杨先生鼓励我以科学史研究和科普写作为 志业。他向我推荐了他比较欣赏的一些科普作者，包括经常给《科学美国人》撰 稿的科普作家马丁·加德纳 (Martin Gardner)，台湾大学物理系的高涌泉教授，建 议我向他们学习科普写作。
博士毕业以后，我全身心投入数学的普及传播。杨先生也先后几次邀请我利用暑假访问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说来惭愧，那么优越的环境，我竟一事无成。但先生从未责怪，依旧对我厚爱有加。2015 年 5 月，戴森的第二卷论文选集《飞鸟与青蛙》(Birds and Frogs: Selected Papers, 1990—2014) 刚出版，杨先生就买了一本寄给我，并建议我写一篇书评。后来书评也经他推荐发表在《中华读书报》。
但写作本书，并非杨先生的安排。湖南教育出版社有心为青少年读者出一本讲杨振宁故事的书。承蒙数学界前辈们的关照提携，推荐我为作者。于是湖南教育出版社的张婷婷联系到我。鉴于江才健已经为杨先生写了很好的传记《规范与对称之美——杨振宁传》，起初我是抗拒的，因为自觉难以超越。最后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一方面感觉 “情” 不容辞，杨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觉得亏欠他很多；另一方面我确实还没有正经写过书，分享杨先生的故事又是我感兴趣的，值得尝试。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但不难发现，书中有相当大一部分内容都是杨先生的历史资料。陕西师范大学退休教授张友余老师曾跟我说：“资料齐全，写作不难。” 我确实在资料搜集方面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我第一次见杨先生时，他就送给我许多关于他的书。不止于此，由于杨先生的缘故，国内外许多专家学者和资料管理员都十分乐意帮忙，为我提供所需资料。
华东师范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已故教授张奠宙 (1933—2018)，曾与王善平合作，为数学家陈省身作《陈省身传》。2011 年 11 月，我曾通过陈省身先生的秘书沈琴婉女士，给张奠宙、王善平所著的《陈省身传》提建议。建议被两位作者欣然采纳后，我得到极大的鼓舞。此后胆子更大，以至于敢直接联系杨振宁先生，这才有了后边的故事。我从 14 年前《陈省身传》的读者，变成了今天这本《归来仍是少年——杨振宁传》的作者。
20 多年前当我还在天津大学念本科时，我就迷上了杨先生。当时我在图书馆偶然看到了一本《杨振宁文集》。就像赫尔曼·外尔（Hermann Weyl）说的那样，“他（希尔伯特）所吹奏的美妙的芦笛声，诱惑了许多老鼠追随他跳入数学的深河”，此后我就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时隔多年，湖南老家的出版社找到我，与我携手创作这么一本书，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衷心地希望，有人会因为读了这本小书而使人生变得与众不同，正如我当年读了《杨振宁文集》和《陈省身传》之后所经历的奇幻之旅一样，直到今天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历历在目真真切切！
从学术造诣上说，杨振宁乃 “本纪” 级别的人物，写作不可谓不难。《项羽本纪》，需要太史公司马迁那样的手笔；杨振宁传更是如此。我自知本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期待以后有机会修订完善。欢迎读者多提宝贵意见，可发到邮箱 linkailiang@nwafu.edu.cn。
林开亮
2025 年 9 月 18 日
清华园里的童年
1928 年，杨武之在芝加哥大学的同学吴有训、孙光远博士毕业，回国到清华大学工作。也许是得益于这两位同学的推荐，次年杨武之被聘为清华大学数学系教授。 1929 年秋，杨武之一家三口从厦门迁到北平，住进清华园。振宁进入清华园里的成志学校，1933 年毕业。在清华园，振宁结识了许多小伙伴，如他的同班同学熊秉明、郑士京等。因为头特别大，振宁得了一个外号“杨大头”。由于杨大头主意多，会带着小伙伴玩新花样，所以成了这群玩伴的孩子王。
当时的清华园有大片的荒地，还有树丛、土山、荷塘、农田，这些都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振宁他们几乎爬遍了清华园里的每一棵树，端详过园里的每一株草。有时在放学路上，遇到蝴蝶飞舞或蚂蚁搬家，振宁也会玩性大发。
不仅有了玩伴，振宁还有了胞弟。1930 年，二弟振平出生；1932 年，三弟振汉出生。在振宁九到十岁时，父亲已经注意到他的数学天赋。父亲教给他的一些算术难题，如“鸡兔同笼”“物不知数”，他很快就能明白。一年之后父亲再问他，他也能对答如
目录
1 感动中国 2
1—9
2 母亲抚育 4
3 父亲启蒙 7
4 清华园里的童年 11
10+
5 崇德中学 15
6 中学生的责任 22
7 颠沛流离 26
8 西南联大 29
9 吴大猷 31
10 王竹溪 34
11 其他老师 36
12 联大生活 40
13 情窦初开 43
20+
14 “三剑客” 44
15 庚款留学 46
16 联大附中 48
17 品味的养成 50
18 寻找费米 52
19 芝加哥大学 54
20 初识李政道 56
21 “把我们的血汗洒在祖国的土地上， 灌溉出灿烂的花朵” 58
22 “要反对原子弹，就要自己有原子弹” 60
23 从芝加哥到普林斯顿 62
24 奇妙的缘分 64
25 学术精进 66
30+
26 杨—米尔斯理论 69
27 泡利的诘难 71
28 真与美：三个方程 77
29 宇称不守恒 80
30 吴健雄 84
31 与吴大猷的通信 90
32 诺贝尔奖 92
33 宴会上的演讲 94
34 与家人的短暂相聚 96
40+
35 彷徨与挣扎 98
36 从普林斯顿到石溪 101
37 杨—巴克斯特方程 102
38 赛蒙斯：一语惊醒梦中人 104
39 第一次回国 106
40 再见邓稼先 109
50+
41 第二次回国 112
42 父亲过世 114
43 毛主席的接见 116
44 规范场与纤维丛 118
45 从麦克斯韦到杨振宁 120
46 拜访陈省身 122
47 陈省身与示性类 124
48 规范场成为焦点 127
49 建设中美友谊桥梁 129
50 “需要的不是我的签字， 而是中国人民的签字” 131
60+
51 中美教育交流委员会 133
52 六十岁生日礼物献给母亲 134
53 读书教学四十年 136
54 杨振宁—米尔斯 30 年 139
55 邓稼先的最后一年 141
56 吴健雄物理奖与陈省身数学奖 144
57 母亲过世 146
58 深入物理学史 148
59 杨—米尔斯、杨—巴克斯特与菲尔兹奖 150
70+
60 七十大寿 152
61 香港回归 155
62 石溪退休 157
63 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 162
64 新世纪的回响 166
80+
65 八十大寿 168
66 归根清华 170
67 再遇翁帆 172
68 数学物理之美 177
90+
69 九十大寿 184
70 归国籍 186
71 “中国今天不宜建造超大对撞机” 189
100+
72 百岁忆稼先，千里共同途 191
跋 195
杨振宁亲笔篇
自传 200
陈省身教授小传 202
吴健雄教授小传 203
邓稼先 204
读书教学四十年 212
父亲和我 230
我的学习与研究经历 246
关于怎样学科学的一些意见 267
杨振宁简历 280
译名对照表 285
参考文献 287
试读
序
能给杨振宁先生写一本小传，是我的幸运。
我的幸运始于 2012 年 11 月 13 日，那一天我被杨先生邀请到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的办公室见面。那是我第一次见杨先生，当时我是首都师范大学数学科学学院 的一名博士研究生。
与杨先生的接触改变了我的命运。在杨先生的指导下，我写了一篇人物传记， 传主叫弗里曼·戴森 (Freeman Dyson)，是他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同事，既是 数学家、物理学家，也是科普作家。杨先生看过初稿，非常满意，提了少许建议， 并主动推荐到《科学文化评论》发表。杨先生鼓励我以科学史研究和科普写作为 志业。他向我推荐了他比较欣赏的一些科普作者，包括经常给《科学美国人》撰 稿的科普作家马丁·加德纳 (Martin Gardner)，台湾大学物理系的高涌泉教授，建 议我向他们学习科普写作。
博士毕业以后，我全身心投入数学的普及传播。杨先生也先后几次邀请我利用暑假访问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说来惭愧，那么优越的环境，我竟一事无成。但先生从未责怪，依旧对我厚爱有加。2015 年 5 月，戴森的第二卷论文选集《飞鸟与青蛙》(Birds and Frogs: Selected Papers, 1990—2014) 刚出版，杨先生就买了一本寄给我，并建议我写一篇书评。后来书评也经他推荐发表在《中华读书报》。
但写作本书，并非杨先生的安排。湖南教育出版社有心为青少年读者出一本讲杨振宁故事的书。承蒙数学界前辈们的关照提携，推荐我为作者。于是湖南教育出版社的张婷婷联系到我。鉴于江才健已经为杨先生写了很好的传记《规范与对称之美——杨振宁传》，起初我是抗拒的，因为自觉难以超越。最后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一方面感觉 “情” 不容辞，杨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觉得亏欠他很多；另一方面我确实还没有正经写过书，分享杨先生的故事又是我感兴趣的，值得尝试。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但不难发现，书中有相当大一部分内容都是杨先生的历史资料。陕西师范大学退休教授张友余老师曾跟我说：“资料齐全，写作不难。” 我确实在资料搜集方面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我第一次见杨先生时，他就送给我许多关于他的书。不止于此，由于杨先生的缘故，国内外许多专家学者和资料管理员都十分乐意帮忙，为我提供所需资料。
华东师范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已故教授张奠宙 (1933—2018)，曾与王善平合作，为数学家陈省身作《陈省身传》。2011 年 11 月，我曾通过陈省身先生的秘书沈琴婉女士，给张奠宙、王善平所著的《陈省身传》提建议。建议被两位作者欣然采纳后，我得到极大的鼓舞。此后胆子更大，以至于敢直接联系杨振宁先生，这才有了后边的故事。我从 14 年前《陈省身传》的读者，变成了今天这本《归来仍是少年——杨振宁传》的作者。
20 多年前当我还在天津大学念本科时，我就迷上了杨先生。当时我在图书馆偶然看到了一本《杨振宁文集》。就像赫尔曼·外尔（Hermann Weyl）说的那样，“他（希尔伯特）所吹奏的美妙的芦笛声，诱惑了许多老鼠追随他跳入数学的深河”，此后我就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时隔多年，湖南老家的出版社找到我，与我携手创作这么一本书，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衷心地希望，有人会因为读了这本小书而使人生变得与众不同，正如我当年读了《杨振宁文集》和《陈省身传》之后所经历的奇幻之旅一样，直到今天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历历在目真真切切！
从学术造诣上说，杨振宁乃 “本纪” 级别的人物，写作不可谓不难。《项羽本纪》，需要太史公司马迁那样的手笔；杨振宁传更是如此。我自知本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期待以后有机会修订完善。欢迎读者多提宝贵意见，可发到邮箱 linkailiang@nwafu.edu.cn。
林开亮
2025 年 9 月 18 日
清华园里的童年
1928 年，杨武之在芝加哥大学的同学吴有训、孙光远博士毕业，回国到清华大学工作。也许是得益于这两位同学的推荐，次年杨武之被聘为清华大学数学系教授。 1929 年秋，杨武之一家三口从厦门迁到北平，住进清华园。振宁进入清华园里的成志学校，1933 年毕业。在清华园，振宁结识了许多小伙伴，如他的同班同学熊秉明、郑士京等。因为头特别大，振宁得了一个外号“杨大头”。由于杨大头主意多，会带着小伙伴玩新花样，所以成了这群玩伴的孩子王。
当时的清华园有大片的荒地，还有树丛、土山、荷塘、农田，这些都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振宁他们几乎爬遍了清华园里的每一棵树，端详过园里的每一株草。有时在放学路上，遇到蝴蝶飞舞或蚂蚁搬家，振宁也会玩性大发。
不仅有了玩伴，振宁还有了胞弟。1930 年，二弟振平出生；1932 年，三弟振汉出生。在振宁九到十岁时，父亲已经注意到他的数学天赋。父亲教给他的一些算术难题，如“鸡兔同笼”“物不知数”，他很快就能明白。一年之后父亲再问他，他也能对答如
